说「卑诗」
加国各省的中译,最不令人开心的是「卑诗」。诗是民族的心魂,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,以至汉代的赋与乐府,发展到唐诗、宋词、元曲,即是几千年的汉民族精神结晶,由明清至今,诗风渐弱,然而延绵不绝,是则焉能「卑」之耶。
王亭之宁愿他们将之译为「悲丝」,墨子悲丝之受染,染之黄则黄、染之苍则苍,如人之易受薰习,是故悲之,这倒是个很有意义的词汇。此亦如何文汇「病毒音」的传播,受染者其初懵懵然,只如鹦鹉学舌,然而亦如丝染,一旦染成苍黄,便再无法自拔。
不过,「悲丝」之名一定不给人接受,因为悲悲声,大吉利市。
庇诗中乐团的「庇诗」,是反卑诗的译名,你卑之,我庇之,甚有维护民族文化精神的意味。而且,音乐是有声的诗,所以用「庇诗」之名,也与乐团有关系。
这个译名,未被传媒接受,电视的字幕,报章的刊载,依然卑诗而不庇诗,这就是因循了,已经用惯,就不改动。
那么,卑诗就卑诗吧,反正如今也没有人写得出盛唐的诗,更没有写出一部反映时世大变革的史诗,那就卑之可也,说不定卑诗之名,可以刺激出一部史诗出来。
加拿大多伦多星岛日报
2007年9月19日
古琴大師吳景略先生演奏《墨子悲絲》